倒背圆周率

驶向黎明 上

▷刘昊然×白敬亭，架空，相爱相杀设定，请勿上升真人

▷弟弟表面阳光干练，哭包一枚（仅在哥哥面前），内里腹黑深沉，还有几分野性，唯有哥哥能驾驭，哥哥清冷睿智，智珠在握。

▷分上、下，或上、中、下（不确定篇幅）

▷看不懂德扑也没关系，可以看弟弟在线撩哥，XD

正文一共7500字，阅读愉快

 

 

驶向黎明上

 

        ——留白同人

 

 

白敬亭坐在“黎明”号第二层的餐厅里，喝着咖啡看着报纸，听邻桌的人闲话家常。

 

他今天穿的是一整套的蔚蓝色西装，里面只有一件黑衬，两边袖口很随意地敞开，露出他白皙的、如碧藕一般的手腕。

 

他伪装得很好，可能是因为他本来就没有刻意去伪装，但他那杯咖啡已经喝了有一个多小时了，报纸也被他前前后后翻了个遍，里面尽是些琐屑的内容，什么寻人启事，售楼广告，股盘预测……

 

唯一能引起他注意的，是一篇有关于黎明号的报道。

 

“加厚船身，超强动力，超级大船的过硬技术指标……排水量有三万零两百二十吨，船身长五百英尺，最大载客量为二百五十六人……首富高振光以高价拍到了黎明号的租赁权，黎明号将于27日正式起航，进行为期半个月的航海之行，目的地是西加勒比海。”

 

白敬亭折起了报纸，打算再啜一口咖啡就起身离开。

 

这时，邻桌的谈话声传入了他耳中。

 

“喂，你听说了吗？”

 

“听说什么？”

 

“昨天晚上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假扮成waiter进了高爷的房间，结果被高爷的保镖轰出来了。”

 

“哦，你说这个啊，是不是姓刘那小子？”

 

“可不是嘛，霍家的走狗。”

 

……

 

白敬亭稍有些讶然——这么快就开始有人挑战高振光的权威了？

 

他带着报纸走出了餐厅，在开阔的甲板上停留了片刻。

 

在他吹够了冷风，准备回房睡个午觉时，一只米黄色的拉布拉多突然朝他奔来，摇着尾巴在他身边转来转去。

 

他不悦地皱起了眉，后面有人追出来了，边追还边喊：“好莱坞！好莱坞！”

 

——是一个眉清目秀、明眸善睐的小伙子，身量和他差不多，可能比他还要高一些，穿着一身黑色纯棉的工装，脸上笑意蓬勃，眼神和他撞上时更是笑得眼睛都快没了，亮出他尖尖的、颇有攻击性的虎牙。

 

拉布拉多跑远了，他也跑远了，拉布拉多跑到了他跟前，他也跑到了他跟前，一人一狗定定地立住，让白敬亭有股忍俊不禁的冲动。

 

小伙子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：“好莱坞平时不这样的，可能你身上有它喜欢的味道。”

 

“好莱坞？”白敬亭“嗤”一声笑了，“你怎么不管它叫奥斯卡呢？”

 

“好主意！以后等它生狗宝宝了就叫这个名字，谢谢你啊白白。”

 

“你怎么知道我姓白？”他起了警惕。

 

甲板上，幼稚的孩童和年轻的情侣在追逐打闹，欢声笑语响彻了整个海面。

 

小伙子看着自家的拉布拉多加入了孩童的阵营中，放了狗绳，主动向白敬亭伸出右手，“我早听说过你的大名了，二少爷，我姓刘，叫刘昊然，是霍家的人。”

 

白敬亭只淡淡瞥了眼他的手，“哦，原来是霍老先生的养子啊……你好，我叫白敬亭。”

 

刘昊然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手，“二少爷为什么上船？你也是去加勒比海观光的吗？”

 

“我想去加勒比海观光的话完全可以单独租一艘邮轮，别绕弯了，刘昊然，这艘船上的人哪一个不是为了高爷才来的啊？”

 

“看来骗不了你。”他笑。

 

白敬亭也笑，“说起来，你我还是敌人，据我所知，霍家也想争取到沿海那块地的开发权，但高爷一直拿捏着，对谁都不松动。”

 

“那是老先生的意思，不是我本人的意思，我不想与你成为敌人。”

 

“得了吧，上了这艘船就人人自危了，还谈什么朋友。”他故意打了个哈欠，捂着嘴说：“我困了，就不打扰你继续遛狗了，午安。”

 

回了房，随他一同而来的保镖递给他一台手机，“老爷找你。”

 

白敬亭将脱下来的西装随手一扔，脸色很是难看，“都出去吧，我没叫你们就不要再进来了。”

 

“是，二少爷。”

 

手机握在手中好一会儿他才接了电话，“爸爸。”

 

“事情办得怎么样了？”

 

“爸爸，我才刚上船。”他叹了口气，语气中充满了无奈，“高爷从登船那一天起就没出过房门，他说了，任何人都不能以私人的理由要求见他。”

 

“你不会想办法吗！”

 

“我在想了……”

 

“最好是这样，白敬亭，别忘了你妹妹还躺在病床上，我不救她，她就死了，像当年你妈妈一样。你可以怪我，但罪魁祸首不是我，我让你杀了高振光，也是为了绝了你心中那点执念。”

 

“别整些冠冕堂皇的理由，你就是为了你自己！”

 

父子俩终于撕破脸皮了，白敬亭显得有些激动，“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高振光的干儿子里勾外连了，我杀了高振光，便宜的是你俩！”

 

白父气急败坏，“怎么说话的？我是你父亲！白家得了便宜能少了你的好处吗！”

 

“爸爸，你觉得杀了高振光之后我还可以全身而退是吗？”

 

白敬亭很了解他现在的处境，他就是一枚棋子，或者说一台杀人机器，白家的杀人机器。

 

他枪法很准，可他之前的人生一直很顺遂，手上没沾过半点血腥，如果知道白家培养他就是为了这一天，当初他说什么也不肯学枪法。

 

他老子，白岳明，出了名的风流放荡，身边有二姨太、三姨太、四姨太……他不过是他其中一位姨太的儿子，只要正房的儿子还在，死了也不足惜。

 

所以他老子可以毫无顾忌地将他送上这艘船，让他随这艘船的命运在海上漂浮。

 

在白岳明陷入沉默的时候，他挂了电话，把自己整个人抛在软绵绵的大床上，想他已经去世了十年的母亲，想他那个和他同病相怜的妹妹，想他在白家度过的枯燥又无聊的26个年头……

 

想着想着，瞌睡虫就来了，他难得的睡了个安稳的好觉。

 

晚上霍家的人来找，霍亚元想请他赏脸吃个饭，他寻思着左右也没事，换了身熨好的西装就出门了。

 

餐厅还是那个餐厅，但比白天清冷，好像被姓霍的包场了。

 

白敬亭远远地便看见了三个人，一个是今晚做东的老前辈，霍亚元，一个是有过几面之缘的“青梅竹马”，霍莉安，最后一个…

 

白敬亭眯起了眼，心说，果然不愧是霍家的走狗，到哪儿都跟着。

 

三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他身上，只有刘昊然的目光令他感觉不舒服，赤裸又灼热，露骨得不加修饰，像在欣赏一件独属于他的古玩。

 

白敬亭忍着这种不适入了座，服务员立即送来两支香槟，一支开了，一支没开。

 

霍亚元表示没开那支是送给他的，睡觉前可以小酌。

 

白敬亭点点头说“谢谢了”，转头向服务员点了份七分熟的牛排。

 

“我女儿，霍莉安，你们之前是不是也见过？”

 

霍莉安冲他腼腆地笑了笑，眼神却悄悄飘到了站在一旁的刘昊然身上。

 

“见过的，只是后来霍小姐出国了，我们就没什么机会见面了。”

 

“哈哈，那以后可以经常联络啊，都是同龄人，一定会有说得上的话题。”

 

“就怕霍小姐看不上我，不找我玩。”

 

霍莉安连忙否认，“不会！我听说你也骑马，改天我带你去我们家马场。”

 

“好啊，我们切磋切磋。”

 

话刚落，刘昊然就不爽了，两条浓黑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了一块儿。

 

白敬亭注意到了他的小表情，心里在笑，决定这一晚上都不提他了，让他自己一个人晾着。

 

菜上来了，霍亚元和他边吃边聊，“你爸爸和你大哥怎么没来？”

 

“都在忙公司的事，抽不开身。”

 

“有这么忙吗？沿海那块地皮不比那些琐事重要？”

 

白敬亭笑着摇头，“都很重要，但高爷现在谁也不愿意见，所以派我来，和派我大哥来是一样的。”

 

霍亚元觉得他在暗指自己大动干戈，顿时拉下了脸，“交易谈不成也能畅游一番，何乐而不为呢？”

 

“您说得对。”

 

后来金家的小公子也来了，在霍亚元和白敬亭面前大吐苦水，说要见上高爷一面比登天还难。

 

席散时，白敬亭喝得有点小醉，霍亚元让刘昊然送他，送到半途，刘昊然左右瞧着没人了，突然扑上去搂住了白敬亭的腰。

 

“白白，你怎么看都不看我一眼！”

 

“松开！”

 

“不松！”

 

白敬亭使了点力气去掰他的手，没用，咬牙切齿地问：“你耍什么流氓？”

 

刘昊然贴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：“我知道白家让你来不是为了谈生意的。”

 

“是又怎样，不是又怎样！”

 

“那你说，你为什么要踏上这艘船？”

 

“为了杀你！”

 

白敬亭诓他，趁他失神的间隙猛踩了他一脚，随后挣脱他的怀抱踉踉跄跄地逃了。

 

第二天，高爷松口了，放话说愿意见一个人，但这个人必须得是牌局的赢家。

 

什么牌局？

 

德州扑克的牌局。

 

“我干爹说了，想参加这个牌局的人需要拿出三百万支票。”

 

这是高振光的干儿子高陆第一次在黎明号上露面。

 

他留着一头很有标志性的中分长发，说话时喜欢做各种手势，手指动来动去的，很是不安分，“各位先想想值不值得再来报名吧，我在三楼的赌场等你们。”

 

高陆显然也是做庄的人。

 

白敬亭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联系上了他老子。

 

白岳明出手挺阔绰，一下子给他汇了五百万，如果他赢了，钱全是他的，如果他输了，那他还有两百万。

 

两百万，估计就是让他暗杀高振光的酬金了。

 

晚上八点整，白敬亭出现在了三楼的赌场中。

 

前来围观看戏的人很多，但坐上赌桌的却仅有三位，这三位分别是高陆，金志权——金家最小的公子，还有刘昊然。

 

刘昊然看见他来，兴奋地朝他挥了挥手，“二少爷！”

 

他家的“好莱坞”也热情地摇起了尾巴。

 

白敬亭小声说了句“哪儿都有你”，在赌场工作人员的提醒下交出了一张三百万的支票。

 

赌桌很长，他坐在刘昊然对面，看了看他身边的霍莉安，又看了看左右两边的高陆和金志权，嘴角边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。

 

三十枚筹码币到手了，荷官在赌桌中间按了铃，高陆第一个做庄，发牌后，他往底池里扔了一枚筹码币，“十万。”

 

顺时针过去是刘昊然，他瞄了眼起手牌，又左瞧瞧右瞧瞧，视线兜兜转转，最终停留在了对面的人身上。

 

大家都在等他下注，他却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果汁，低头问那条拉布拉多，“好莱坞，你说我是跟呢，还是不跟？”

 

好莱坞汪汪叫了两声，刘昊然去摸它的脑袋，笑着说：“好，我听你的。”

 

抬头又看向白敬亭，脸上笑意明显，在众人的注视下起身将桌上的筹码全推了出去，“我梭哈了。”

 

全场哗然。

 

白敬亭瞪了回去，大拇指摩挲着手里的起手牌。

 

他握了一张红桃2，一张梅花8，假设刘昊然手里有J，或J以上的牌，那他这把还是弃牌最为保险。

 

但金志权跟注了。

 

“我也梭哈，看谁运气好。”

 

在场看戏的人都提了一口气。

 

轮到白敬亭下注了，他摊了摊手，宣布弃牌。

 

高陆也弃牌。

 

刘昊然分别亮出一个A，一个K，引来金志权的嘲笑，“AK你也敢All in啊？胆子不小嘛！”

 

说完，他把他手中的底牌扔向桌面，“我一对A，大你。”

 

刘昊然笑得人畜无害，“金少爷，我们玩的是德州扑克，不是炸金花，荷官，发牌吧。”

 

荷官开始发公共牌，翻牌是方块2，红桃7，梅花J，转牌是梅花Q。

 

金志权胜券在握，一脸傲慢地把手插进了兜里，“我知道你在听顺子，翻牌前AK的胜率也确实比AA高，但我现在赌你运气比我差。”

 

“是吗？”刘昊然丝毫不在意他的挑衅，抬手示意荷官继续发牌，“我还有最后一张牌呢，金少爷，话不要先说得太满。”

 

河牌圈。

 

荷官开出了一张黑桃10。

 

金志权脸色大变，手也从兜里抽了出来，“不可能，不可能……”

 

霍莉安高兴地拉住了刘昊然的胳膊，“顺子！是顺子！昊然，你赢了！”

 

刘昊然淡定地挑了挑眉，目光始终不离白敬亭，他收下了底池里的所有筹码，转身对失魂落魄的金志权说：“谢谢你了，金少爷。”

 

金志权Bust。

 

第二局，高陆在转牌圈加注到了一百五十万，白敬亭猜测他的起手牌是一对K，公共牌里已经有一张K了，他的牌面最小也是三条，自己在听同花，但几率不大，所以没必要选在这局和他硬刚。

 

他弃牌了。

 

刘昊然说：“二少爷弃我也弃。”

 

末了还冲他做了个wink。

 

第三局，白敬亭拿到的牌是梅花7和黑桃6，到转牌圈了高陆和刘昊然还在让牌，他看了看桌上的公共牌，分别是方块4，方块5，黑桃8和梅花J，已经是顺子的牌了，梭哈了也很安全，于是他把筹码全推了出去。

 

“All in。”

 

高陆立马弃牌。

 

刘昊然却有样学样，“二少爷梭哈我也梭哈。”

 

白敬亭被他气得脸黑，“应声虫！”

 

他还大方承认，“对，没错，我就是二少爷的应声虫。”

 

荷官最后开出了一张红桃A，不过不碍事，刘昊然的底牌里也有一张7，可以组成顺子45678，他俩平分底池里的八百万筹码。

 

第四局，高陆在翻牌圈就已经听到四条了，手持大牌的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赢钱的机会，“All in。”

 

刘昊然继续跟，“二少爷，我前面三把有两把是顺子，你猜我这把还能不能博到顺子？”

 

白敬亭看着他冷笑，“你问问你们家好莱坞去啊。”

 

“好莱坞的嘴没有你的嘴灵验。”

 

“刘昊然！”他倏地站起来，脸色阴沉得吓人，“你再嘴贫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？”

 

一听有枪，所有人都慌了，高陆连忙去安抚白敬亭的情绪，“二少爷，别气，你这样就落了他的陷阱了。”

 

刘昊然耸耸肩，表示他说的都是心里话，“二少爷身上真有枪？”

 

白敬亭黑着脸重新坐下，没再管他说什么了，“我弃牌。”

 

高陆立马亮出了手里的两张底牌，“弟弟，我四条，这回就算你听到顺子也没用了。”

 

“是吗？”刘昊然抓起了一张黑桃5和一张黑桃6，“现在桌上一张梅花K，一张方块7，一张黑桃7，我还是有机会的。”

 

高陆想笑他天真，结果荷官在转牌圈开出了一张黑桃9。

 

这下连白敬亭的表情也垮了。

 

他不信刘昊然这小子运气这么爆棚，前三把他拿了两把顺子，第四把高陆都碰上四条了，如果他还能做成同花顺，那还得了。

 

看戏的人齐喊：“黑桃8！黑桃8！黑桃8！”

 

高陆抹了把脸，恶狠狠地对荷官说：“发牌！”

 

荷官看了眼刘昊然，心里也不免为他捏了把汗。

 

在众人的呐喊声中，最后一张牌出来了。

 

——真的是黑桃8。

 

高陆失了力气跌坐在椅子上，额头上冷汗涔涔。

 

没想到他手握四条7都能输，刘昊然要么出老千，要么就是运气开挂了，他不服不行。

 

这下，刘昊然手里就有八百多万了。

 

霍莉安激动得脸红，挽着他的手臂在他耳边悄声说：“你赢了爸爸会奖励你的！”

 

刘昊然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亲近，“小姐，二少爷还在呢。”

 

由于手上的筹码不多了，开始一对一之后白敬亭打得很保守，几乎把把弃，好不容易拿到一对A，结果刘昊然不跟了。

 

他感觉自己像猫抓老鼠里头的那只老鼠，而刘昊然则是那只猫，他被他耍得团团转。

 

第十局，周围的人都开始犯困了，整个赌场哈欠连连，刘昊然往底池扔了五十万筹码，摸着好莱坞的狗脑袋对白敬亭说：“二少爷，这样玩太闷了，不如这样，一件衣服抵五十万筹码，你拿你的衣服来跟我赌。”

 

白敬亭怒火丛生，“闭上你的臭嘴！”

 

“可你这点筹码也不够看啊，弃一把就没了二三十万了，你手上现在还有两百万吗？”

 

“这把我All in！”

 

“好，我跟。”

 

对子对高牌，白敬亭总算挽回了一局。

 

第十一局，起手牌是AK，他不想再与刘昊然耗下去了，于是又梭哈。

 

刘昊然觉得有趣，摩挲着下巴笑眯眯地说：“我猜你手里的牌不是AA就是AK，二少爷，你太容易被看穿了。”

 

“少废话！你跟还是不跟？”

 

“跟，当然跟，小牌我也跟，谁叫我是二少爷的应声虫呢？我一对2，二少爷，该你亮牌了。”

 

“AK。”

 

刘昊然忍笑忍得厉害，其他人则直接笑开了。

 

白敬亭面上克制，内心却如火烧，当看到翻牌是方块4、红桃A和梅花2时，他的脸更挂不住了。

 

“二少爷，我现在给你一个换筹码的机会，如果这把我赢了，我不要你的钱，只要你的人，你觉得这个交易怎么样？是不是很划得来？你看，你现在只有一对……”

 

白敬亭突然从腰间拔出了一支枪，起身把枪对准了刘昊然的脑门，“你再说一句胡话试试？”

 

现场顿时尖叫声四起，人推人人挤人，人人都想往出口钻，工作人员完全控制不住场面。

 

刘昊然显然没料到他手上真有枪，无奈地举起了手，“二少爷，你枪法准吗？”

 

“我现在闭了眼一样可以爆你的头！”

 

“好好好，我再也不说什么胡话了，你先把枪放下。”

 

“啪！”

 

白敬亭把枪搁到了桌面上，“开牌！”

 

荷官手脚麻利地发完了剩下的牌。

 

一张梅花7，一张红桃K，白敬亭最终还是输了。

 

他捡起枪别回腰间，脸色铁青，“这回你开心了？”

 

刘昊然叫住了转身想走的他，“等等。”

 

他向躁乱不安的人群宣布，“虽然我赢了，但我只想要钱，所以我决定把见高爷一面的机会让给二少爷。”

 

离开时，他经过了白敬亭身边，压低了声音对他说：“待会儿来我房间，我房间号是416。”

 

十分钟后，白敬亭被带到了高振光的特等舱。

 

他的枪被搜出来了，门口检查的保镖让他交了枪才放他进去。

 

房间里只开了两盏落地灯，到处是黑暗的影子，高爷高振光就坐在最黑暗的角落里，前后左右全是保镖。

 

白敬亭局促地坐下，有种被落了手铐的感觉，似乎接下来还要面对对面那个男人的审讯。

 

他干巴巴地等了很久，终于等到对方开口了。

 

“你是白家的二少爷？”

 

“白敬亭。”

 

“你母亲是海慧？”

 

“高爷记性真好。”

 

“她死了。”

 

“十年前就死了。”

 

“所以你恨我，想杀了我。”

 

白敬亭心里咯噔一下，手心紧张地冒出了汗，“我没想杀您，我是来跟您谈生意的。”

 

高振光稍微往前探了探身子，把手抓在了扶把上，“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真相，你母亲海慧，从我那儿出来的时候还是干净的，当初我问她是不是跟定了白岳明，她说不后悔，我就放她走了。”

 

“后来她想回来，我认为不妥，就没有收留她，她去世了我才知道她得了那么严重的病。”

 

“别听信外面那些流言蜚语，你不是我的私生子，但我可以看在你母亲的份上为你留一条后路。”

 

“我说得这么明白了，你还想杀我吗？”

 

白敬亭一时心绪翻涌，苍白着脸，抿着唇说：“高爷，我再重申一遍，我没想杀您，从来没有，那把枪是我带来防身的。”

 

“好，你走吧。”

 

“那块地皮……”

 

“我暂时不想卖给任何人。”

 

“……那我走了。”

 

从特等舱出来后，白敬亭沿着亮堂堂的过道寻到了刘昊然的房间。

 

敲开门，好莱坞伸出舌头“哼哧哼哧”地扑过来，一会儿咬他的裤管，一会儿舔他的手指，热情得不像话。

 

刘昊然脱了上半身的衣服在上药，后背一片淤青，有些地方他够不到，急了，把蘸了药水的棉签直接扔地上。

 

白敬亭径直走过来接过了他手中的药水，“被揍了？”

 

“给他老人家赢了九百万也不高兴。”

 

“转过去。”

 

好莱坞蹭到了两人身后。

 

白敬亭看它那副摇头晃脑的模样挺像刘昊然的，难怪别人说物似主人形，他边给刘昊然擦药边调侃，“你们家好莱坞是不是太喜欢我了？”

 

“我也喜欢你。”

 

“胡说八道。”

 

他下手重了，刘昊然一阵鬼嚎，“啊啊啊……疼疼疼！白白你轻点！”

 

“在外人面前一口一个二少爷，私下就没大没小了！”

 

“我喜欢你嘛。”

 

“汪汪！”

 

“你听，好莱坞也说喜欢你。”

 

白敬亭对这一人一狗很是无奈，“扯淡吧你！”

 

过了会儿，刘昊然问：“你和高爷说什么了。”

 

“我说我想下船。”

 

“你又想骗我。”

 

“那我说实话。”白敬亭盯着他受伤的地方出神，“昨晚上你猜对了，我来不是为了观光，也不是为了替白家谈生意的，我爸让我杀了高振光。”

 

刘昊然僵住了。

 

“很意外？”

 

“不是。”他突然转过身来，握紧了白敬亭在上药的手，目光沉郁，“我也是来杀他的。”

 

“你……”

 

白敬亭一阵恍惚，片刻后才找回了一点神志，“是霍家的意思？”

 

刘昊然摇了摇头，语气坚定，“不，是我自己的意思。”

 

“我父母在我八岁那年就过世了，原因我想你也猜得到。”他娓娓道来，“那会儿高振光才刚发迹，他想搞垄断，于是找到了我爸妈。我爸妈说什么也不肯并入高振光的势力，高振光只好玩阴的，派人弄垮了我爸妈的公司。”

 

“后来公司破产了，我爸妈身上背了一大笔债，我放学回来那天在我们家楼下亲眼看到他们跳下来。”

 

刘昊然的眼眶霎时红了，“从28层楼高的地方跳下来……摔得血肉模糊……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画面！”

 

白敬亭的心一抽一抽地疼，忍不住伸手去抹他脸上的泪。

 

好莱坞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难受的情绪，“嗷呜嗷呜”地用脑袋去蹭他。

 

刘昊然深深看了眼白敬亭，眼泪还在掉，转头就咬住了他红润的唇，边磨边哭着说：“白白，你是来安慰我的。”

 

“唉……”

 

白敬亭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，认栽了。